本文发表在2023年9月19日的《中国社会科学报》，作者为厦门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张兴祥、中国科学院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洪永淼。

“新五化”推动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民营经济是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生力军，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是推动我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重要力量。《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的这一最新定位，对民营经济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随着中央的定调和一系列配套政策的密集出台，民营企业的发展环境将持续向好，民营经济将迎来新的机遇期和更广阔的舞台。改革开放后，晋江成为我国民营经济发轫地之一，晋江企业97%以上是民营企业，民营经济对地区生产总值贡献率达95%以上。“晋江经验”为县域层面探索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可借鉴的方案。

数字化：培育高质量发展新动能

新一轮科技革命特别是数字化技术催生了数字经济，从“使能”“赋能”到“产能”，数字化技术贯穿于价值创造的全过程。2022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50.2万亿元，位居世界第二，占GDP的比重从2020年的38.6%提高到41.5%，其增速是GDP的3倍多。数字经济已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广大民营企业应及时抓住机遇，积极投身于数字化浪潮，用好数字化工具，做好数字化转型，为传统产业插上“数字翅膀”，助力高质量发展。

从数字经济的发展趋势看，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两大模式，正在重塑企业的运行结构以及行业的组织形态。数字化转型已经成为企业谋求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民营企业敏锐地抢抓数字风口，把数字化作为培育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从外部环境来看，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为企业数字化转型营造了良好的制度环境，尤其是政府的产业支持和引导政策。在本地企业积极探索数字化转型的大背景下，晋江同时大力引进外部先进技术平台。2021年，借助华为（晋江）工业互联网云孵化中心的技术支撑，纺织、鞋服、机械、卫品等多个传统行业实现数字化改造，包括新建数字应用场景、推动数字化升级等。可以说，数字化正在引领民营企业新一轮的高速成长。

智能化：增强国际竞争新优势

制造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也是我国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的优势长板。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这为制造业发展指明了新方向。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制造业的深度融合，制造业的生产方式、组织方式和发展模式也在发生“蝶变”。智能化是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通过“信息格式化+数据分析”“知识+决策”以及自动执行，实现更高阶的自动化。进入智能制造时代，智能化已成为工业控制和自动化领域应用各种新技术、新方法及制造新产品的显著标志，是我国制造业由大变强、增强国际竞争新优势的必由之路。

由于传统制造业的成本优势不断减弱，以创新驱动作为“十四五”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战略，“先进制造业立市、高新产业强市、现代服务业兴市”的发展思路备受关注。要因地制宜，巩固地区制造业的智能化发展优势，并逐渐延伸至产业链上下游的高技术行业。通过持续创新，变“制造”为“智造”，化“品质”为“品牌”，一些民营企业纷纷加大对智能化技术创新的投入。例如，除了推出搭载智能芯片的运动鞋、具有防水功能的服装等新产品，一些鞋服企业还在虚拟试衣、智能化生产等领域进行探索。制造业正在向“智”而行，向“新”发力，超过60%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应用“数控一代”智能装备技术，智能化水平不断提升。正在建造的晋江新智造产业园，涵盖了智能装备、智能轻工、智能轻纺等行业。

服务化：探索转型升级新路径

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哈里·格林菲尔德（Harry Greenfield）提出生产性服务业概念。此后数十年，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过程中衍生出两种模式——服务型制造和制造业服务化。实际上，两种模式殊途同归，都是制造业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制造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为了获取更高的利润和更大的竞争优势，制造业必然要从以制造为中心向以服务为中心转移。具体说来，就是从价值链低端的组装、制造环节逐渐向价值链高端的研发、设计、销售和服务环节移动。制造业是民营经济的基本盘。“晋江经验”最鲜明的特色，就是坚守以制造业为主体的实体经济，坚守主业不放松。面对不断变化的消费需要，一些民营制造业企业也在积极探索转型升级新路径，推动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打造全新的现代化产业集群。比如，晋工机械在制造生产之余，通过为客户提供直接融资租赁服务的方式，以租赁促销售，扩大商品销路，提高市场占有率。在《发展服务型制造专项行动指南》《关于进一步促进服务型制造发展的指导意见》等国家政策引导下，制造业企业将加快向服务型制造转型，以新模式、新业态激发新活力，为传统产业升级蹚出一条条新路。

绿色化：提前布局产业新赛道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在“双碳”目标的引领下，中国经济增长逻辑发生了根本性改变——绿色发展成为新发展阶段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面向。“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实现碳达峰的关键期、窗口期，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既是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的题中应有之义，又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民营企业在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仅如此，它们还要争当绿色发展的“优等生”。

为持续改善生态质量，守好生态“高颜值”，服务民生“高品质”，晋江企业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让绿色成为高质量发展的鲜明底色。实践层面，深入实施蓝天、碧水、净土“三大工程”，加快建构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积极鼓励企业走“绿色制造”之路，提前布局产业新赛道。如华泰集团作为目前全国唯一一家承担国家节能减排攻关项目的陶瓷企业，其生产过程废料100%回收利用的方案为国内外数个经典工程所采用。绿色发展新动能的全新重塑，既是顺应新时代绿色低碳发展的必然选择，同时也为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指明了方向。

集成化：打造共享型数字生态新范式

集成化指的是通过某种方式将一些孤立的事物或元素构成一个有机整体的过程。因集成体现的是系统联结、系统协作、系统优化的思维与方法，故常与“系统”一词合并使用。在互联网时代，信息化、数字化已成为现代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基本能力。但由于“信息孤岛”“数据烟囱”的存在，很多信息和数据无法实现互联互通、互相分享和整合利用。显然，“信息孤岛”不打破，“数据烟囱”不拔除，数字化进程就会受到制约，大量数据资源得不到充分有效的利用。而系统集成不仅能促进信息流动、使数据共享成为可能，还可以把各个独立、分散的子系统有机整合在一起，构建功能强大的数字化生态系统。

为了推动产业转型，晋江通过系统集成，着力打造民营经济共享型数字生态新范式。比如，晋江智信大数据科技有限公司和福建省万物互联智联科技公司共同发起成立“数字化联盟”，集聚政、产、学、研、金、才六大资源模块，通过完善的平台协作机制，打造各方共建、共创、共享、共赢、可持续发展的产业数字化生态平台。平台分设运营数字化转型咨询、数字商超、智库中心等七大专业公共服务中心，为联盟成员的产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一站式、全链条的服务。“数字化联盟”为广大中小企业提供了一个成本最小化的公共平台，让不同领域、不同行业的企业之间互相协作，实现业务模式联合创新、产业协同、产业增量和改革，可以说颠覆了传统制造业的生产方式和商业模式。